曳杖危楼去。斗垂天、沧波万顷,月流烟渚。扫尽浮云风不定,未放扁舟夜渡。宿雁落、寒芦深处。怅望关河空吊影,正人间、鼻息鸣鼍鼓。谁伴我,醉中舞。
十年一梦扬州路。倚高寒、愁生故国,气吞骄虏。要斩楼兰三尺剑,遗恨琵琶旧语。谩暗涩铜华尘土。唤取谪仙平章看,过苕溪、尚许垂纶否。风浩荡,欲飞举。
贺新郎·寄李伯纪丞相。宋代。张元干。 曳杖危楼去。斗垂天、沧波万顷,月流烟渚。扫尽浮云风不定,未放扁舟夜渡。宿雁落、寒芦深处。怅望关河空吊影,正人间、鼻息鸣鼍鼓。谁伴我,醉中舞。十年一梦扬州路。倚高寒、愁生故国,气吞骄虏。要斩楼兰三尺剑,遗恨琵琶旧语。谩暗涩铜华尘土。唤取谪仙平章看,过苕溪、尚许垂纶否。风浩荡,欲飞举。
拖着手杖,独上高楼去。仰望北斗星低低地垂挂在夜天,俯视沧江正翻起波浪万顷,月亮流泻在烟雾迷漫的洲渚。浮云被横扫净尽、寒风飘拂不定,不能乘坐小船连夜飞渡。栖宿的鸿雁已经落在萧索的芦苇深处。怀着无限惆怅的心情,想望祖国分裂的山河,徒劳无益地相吊形影。这时只听到人间发出的鼾声像敲打鼍鼓,还有谁肯陪伴我乘着酒兴起舞?
事隔十年好像一场噩梦,走尽了扬州路。独倚高楼夜气十分冷寒,一心怀愁为的是祖国,恨不得一气吞下骄横的胡虏。要亲手杀死金的统治者用这把三尺的宝剑,莫使留下怨恨像王昭君弹出的琵琶怨语。让宝剑暗淡无光,白白地生锈化为尘土。我请您来评论看看,经过苕溪时,还能允许我们垂纶放钓否?大风浩荡,不停地吹着,我雄心勃发,要乘风飞举。
贺新郎:词牌名。
李伯纪:即李纲。
鼻息鸣鼍鼓:指人们熟睡,鼾声有如击着用猪婆龙的皮做成的鼓,即有鼾声如雷之意。鼍鼓:用鼍皮蒙的鼓。鼍:水中动物,俗称猪婆龙。
⑷“谁伴我”二句:用东晋祖逖和刘琨夜半闻鸡同起舞剑的故事。见《晋书·祖逖传》。
十年一梦扬州路:化用杜牧诗“十年一觉扬州梦”,借指十年前,即建炎元年,金兵分道南侵。宋高宗避难至扬州,后至杭州,而扬州则被金兵焚烧。十年后,宋金和议已成,主战派遭迫害,收复失地已成梦想。
骄虏:指金人。《汉书·匈奴传》说匈奴是“天之骄子”,这里是借指。
要斩楼兰:用西汉傅介子出使西域斩楼兰王的故事。《汉书·傅介子传》载,楼兰王曾杀汉使者,傅介子奉命“至楼兰。……王贪汉物,来见使者。……王起随介子入帐中,屏语,壮士二人从后刺之,刃交胸,立死。”
琵琶旧语:用汉代王昭君出嫁匈奴事。她善弹琵琶,有乐曲《昭君怨》。琵琶旧语即指此。
谩暗涩铜华尘土:叹息当时和议已成定局,虽有宝剑也不能用来杀敌,只是使它生铜花(即铜锈),放弃于尘土之中。暗涩:是形容宝剑上布满铜锈,逐渐失光彩,失去作用。铜华:指铜花,即生了铜锈。
垂纶:即垂钓。纶,钓鱼用的丝线。传说吕尚在渭水垂钓,后遇周文王。后世以垂钓指隐居。
参考资料:
1、陆林编注.白话解说·宋词.北京: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,1992:166-167
绍兴八年(1138年)冬,奸臣秦桧、孙近等筹划与金议和、向金营纳贡,李纲坚决反对,张元干闻之怒不可遏,作《再次前韵即事》诗,痛斥秦桧、孙近等主和卖国之权奸为“群羊”。李纲在福州上疏反对朝廷议和卖国,张元干得知李纲上书事,作《贺新郎·寄李伯纪丞相》。
参考资料:
1、唐圭璋 等.唐宋词鉴赏辞典(南宋·辽·金卷).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8:1266-1268
2、陆林编注.白话解说·宋词.北京: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,1992:166-167
上片写词人登高眺望江上夜景,并引发出孤单无侣、众醉独醒的感慨。此显示出自己的真实用意。
起首四句写自己携着手杖登上高楼,只见夜空星斗下垂,江面宽广无边,波涛万顷,月光流泻在蒙着烟雾的洲渚之上。“扫尽”三句,是说江风极大,将天上浮云吹散,江面因风大而无人乘舟夜渡。沉思间又见雁儿飞落在芦苇深处夜宿,并由此引起无限感触。
“怅望”两句,先是怅望祖国山河,徒然吊影自伤;这时正值深夜,“鼻息鸣鼍鼓”,这里以之喻苛安求和之辈,隐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慨。“谁伴我”两句,承上;“月流烟渚”、“怅望关河空吊影”,用李白《月下独酌》“我歌月徘徊,我舞影零乱”诗意,自伤孤独(辛弃疾《贺新郎·别茂嘉十二弟》结句之“谁共我,醉明月”,与此意同)。李纲与己志同道合,而天各一方,不能在此月下同舞。同舞当亦包括共商恢复中原之事,至此才转入寄李纲本题。
下片运用典故以暗示手法表明对明朝屈膝议和的强烈不满,并表达了自己对李纲的敬仰之情。
“十年”这一句,是作者想到十年前,高宗在应天府(今河南商丘)即位同时,当时为建炎元年(1127年)。不久高宗南下,以淮南东路的杨州为行都;次年秋金兵进犯,南宋小朝廷又匆匆南逃,扬州被金人攻占,立刻被战争摧为一片空墟,昔日繁华现在犹如一梦,此处化用杜牧“十年一觉扬州梦”(《遣怀》)诗句。而此时只剩残破空城,使人怀想之余,不觉加强了作者对高宗的屈膝议和感到不满,也加强了作者坚决抵抗金人的南下的决心。“倚高寒”两句,继续写作者夜倚高楼,但觉寒气逼人,远眺满目疮痍的中原大地,不由愁思满腔,但又感到自己壮心犹在,豪气如潮,足以吞灭敌人。“要斩”两句,运用两个典故反映出对宋金和议的看法。前一句是期望朝廷振作图强,像汉代使臣傅介子提剑斩楼兰(西域国名)王那样对付金人。词中以楼兰影射金国,以傅介子比喻李纲等主战之士。后一句是借汉嫁王昭君与匈奴和亲事,影射和议最终是不可行的,必须坚决抵抗。杜甫《咏怀古迹》诗云:“千载琵琶作胡语,分明怨恨曲中论。”作者在此用杜甫诗意,说明在琵琶声中流露出对屈辱求和的无穷遗恨与悲愤,以此暗示南宋与金人议和也将遗恨千古。“谩暗涩”句,这里运用比喻,以宝剑被弃比喻李纲等主战人物的受到朝廷罢斥压制。“唤取”两句,先以“谪仙”李白来比李纲,兼切李姓,这是对李纲的推崇。李纲自己也曾在《水调歌头》中说:“太白乃吾祖,逸气薄青云。”作者对他评论,即发表意见,面对和议已成定局的形势,爱国之士能否就此隐退苕溪(浙江吴兴一带)垂钓自遣而不问国事。结尾振起,指出要凭浩荡长风,飞上九天,由此表示自己坚决不能消沉下去,而是怀着气冲云霄的壮志雄心,对李纲坚持主战、反对和议的主张表示最大的支持,这也就是写他作此词的旨意。
元干出身书香门第。其父名动,进士出身,官至龙图阁直学士,能诗。张元干受其家风影响,从小聪明好学,永泰的寒光阁、水月亭是他幼年生活和读书处。十四五岁随父亲至河北官廨(在临漳县)已能写诗,常与父亲及父亲的客人唱和,人称之“敏悟”。 ...
张元干。 元干出身书香门第。其父名动,进士出身,官至龙图阁直学士,能诗。张元干受其家风影响,从小聪明好学,永泰的寒光阁、水月亭是他幼年生活和读书处。十四五岁随父亲至河北官廨(在临漳县)已能写诗,常与父亲及父亲的客人唱和,人称之“敏悟”。
颂十玄谈·尘异。宋代。释印肃。 丈夫自有冲天志,不著形名非与是。交彻辉光意气浓,金毛师子真堪畏。
虎臣子禹惟中时雍子交集斋中。。欧大任。 下马嚬呼浊酒瓶,西游宾客在黄亭。布衣谁敢轻朱建,木榻空羞老管宁。舞罢长虹秦气紫,头来明月楚天青。君看汝颍千秋会,曾为何人一聚星。
戏赠乐天、复言(此后三篇同韵)。唐代。元稹。 乐事难逢岁易徂,白头光景莫令孤。弄涛船更曾观否,望市楼还有会无。眼力少将寻案牍,心情且强掷枭卢。孙园虎寺随宜看,不必遥遥羡镜湖。
铜雀瓦砚歌一首谢林法曹。宋代。刘克庄。 凉州贼烧洛阳宫,黄屋迁播侨邺中。兵驱椒房出复壁,帝不能救忧及躬。台下役夫皆菜色,台上美人如花红。九州战血丹野草,不闻鬼哭闻歌钟。时人肆骂作汉贼,相国自许贤周公。一朝西陵瘗弓剑,帐殿寂寞来悲风。美人去事黄初帝,家法乃与穹庐同。繁华销歇世代远,惟有漳水流无穷。时时耕者钁遗瓦,苏侵土蚀疑古铜。后来好事斲成砚,平视端歙相长雄。参军得之喜不寐,携归光怪夜吐虹。谓宜载宝饷洛贵,顾肯割爱遗山翁。翁生建安七子后,幼览方册梦寐通。白头始获交石友,非不磨砺无新功。复愁偷儿瞰吾屋,窃去奚异玉与弓。书生一砚何足计,老瞒万瓦扫地空。
见云雷垂垂不雨怅然有作。明代。李梦阳。 大梁城东云出雷,捩风拖雨故徘徊。黄鹂坐树深无语,紫燕衔泥阻未回。即恐孝娥为早冢,不闻神女傍阳台。火云西日垂垂暮,屋隙愁看返照来。
用晦以三寸箧贮金字佛经咒二十余卷精工之甚感而赋谢。明代。王世贞。 函端舍利发,知尔不成空。老眼粗能辨,僧翻未易终。真文玄奘熟,梵字苑咸工。大类群龙藏,收来一钵中。